江郎财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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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所谓仙人，长生不老无趣者也。
 
公孙钤作为一名文官，每天需要记录和整理很多卷宗。
但是他非常不解的是，总有人把他当成升官发财的神仙，还总有人喜欢在他的庙里玩某种知名的招鬼恐怖游戏。
地上的人管公孙钤叫钤仙，很不巧和某位仙撞了名字。
 
齐之侃作为桃花仙，老做些桃花酒桃花饼给各位仙友送去，这会看见公孙钤又在自家庙后院的树下坐着犯愁。
“公孙兄，你这又是怎么了？”
公孙钤摇着头，气色不大好：“老有人找我求财运，还老有人在我庙里玩钱仙。”
“这多好啊，庙里香火不断，不像我，只有满山院子的花仙姐姐。”顿了顿齐之侃又补充道，“不过最近多了个人。”
“现在我庙里就有玩钱仙的。”公孙钤叹了口气，“不过我一直想告诉他，钱仙只有两个人才能玩，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陵光每个月都会在公孙钤的庙里搞一次钱仙。
主要是因为蜡烛成本太高了，他凑够两百根需要点时间。
现在四下无人，陵光偷溜进庙找了神像的背后坐着，摆好了蜡烛，拿出了纸和铜钱。铜钱是他小时候就戴着的，年份挺久，只是可惜陵光做了那么多次实验，至今还一次没成功过。
庙内昏暗，只有烛光曳曳，庙中寂静，只听呼呼风声。
陵光把钱放在桌上，扯着嗓门喊：“钱仙，钱仙，你快来！”然后开始顺时针转动钱币，顺时针转了两圈，没啥效果，钱仙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公孙钤坐在房梁上，实在是不忍陵光继续叹气，而且他若是再不阻止，估计整个庙得给烧起来。
 
钱币转了三圈，陵光就看见公孙钤仙风道骨从房梁上跳下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公孙钤说得温温和和，不着痕迹掐灭了几只蜡烛。
陵光一脸怀疑看着公孙钤：“你真的是钱仙吗？”
“是。”
“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你看着一点也不吓人。”
公孙钤觉得，陵光虽然长得顶好看，但是说话是真的不好听，苦笑道：“你既然知道钱仙长得吓人，那你找他干什么？”
“我想要问一些事情，只有钱仙知道。”
“你想问什么？”
“学堂马上要考试了，我想知道答案。”
公孙钤：“......”
“看吧，你不是钱仙。”陵光有些失落，收了蜡烛准备走。
“这个我自然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下次考试的重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应该回去复习而不是投机取巧。请钱仙是很要命的。”
陵光耸肩：“我这才成功第一次。”
“你是不是没听人说过，钱仙是要两个人玩才能灵验的。”
陵光又疑惑地看着公孙钤：“你不是说你是钱仙？”
“是，不过我是礼不可废的那个钤，不是铜钱的钱。”公孙钤苦笑。
 
翌日陵光又来了，这次没玩钱仙，插了一炷香拜了拜。
公孙钤在庙后的树下闻到了香火味，勾着嘴角笑了笑。
 
二.
蹇宾一直很相信神仙。

蹇宾在桃花坞里开了个煎饼果子摊，虽然他煎饼做的实在不好吃。
蹇宾当然不知道他做的煎饼不好吃，因为每隔三天就会有一个白衣少年来买他的煎饼，雷打不动。

仲堃仪来找齐之侃讨酒喝，吭哧吭哧爬了十里路，从桃花坞到了桃花庵。
齐之侃心情不错，正在他桃花庵的墙上涂涂写写。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摘花让人把饼煎？"
"要不要尝尝，山下阿蹇的煎饼饼，可甜了。"齐之侃说着递了个煎饼过去。
仲堃仪塞进嘴里，神色复杂，一眼瞅着齐之侃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还一副"敢吐出来你就别想活着出去"的表情，左右权衡之下仲堃仪还是把饼咽了下去。
甜，真的甜，太甜了！
"我说呢，上次公孙兄还问你那饼谁做的，太......好吃了。"
齐之侃得意洋洋："我们阿蹇的手艺是一流的。"
"你不会，喜欢人家上人家了吧。"

这事还得从上次蹇宾爬山说起。
桃花庵在山上，离了桃花坞吭哧吭哧十里路，也就只有仲堃仪这样的才肯爬上来。
蹇宾进桃花庵实则是偶然，他只是想去山上摘点桃花，点缀一下他的煎饼，歪打正着就进了桃花庵。
齐之侃正在桃花庵院子里的桃树上睡觉，风一吹桃花就飘下来，落在鼻尖上，他一个喷嚏给打醒了。
这一醒就看见了蹇宾，正被山上的花仙姐姐勾引着走过来。
蹇宾自然是看不见花仙的，只觉得这漫山的桃花实在好看，不由便走近了。
"花仙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齐之侃看着同他一样一身白衣蹇宾，"这不是山下山下煎饼摊的阿蹇吗？"
花仙姐姐们在一旁起哄："对呀对呀，小齐仙人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托付终生了，姐姐们看着这孩子好，这不给你带过来了。"
齐之侃红了脸："姐姐们说的什么胡话。"转身跳下树，出现在蹇宾的面前。
面前忽然跳出一个白影把蹇宾吓了一跳，回神一看发现是个俊朗的少年。
"你好。"蹇宾这才回过神来，四下环顾，竟不知走到哪儿了，"请问，这是何处？"
齐之侃笑了笑："这是桃花庵，住着桃花仙。"
蹇宾向来是信神的，赶忙进去虔诚跪拜，膝盖刚贴上蒲团就看见齐之侃负手站在原地，登时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见了神仙，你为何不拜？"
"拜拜拜，当然拜。"虽然齐之侃觉得自己拜自己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情。
齐之侃给了蹇宾一壶桃花酒，还有一篮子桃花，作了个见面礼。
"我怎么从来没在桃花坞见过你？"蹇宾瞅着齐之侃着实面生，桃花坞就那么大，人就那么多，这少年好看的出众，看一眼就忘不了，他肯定没见过。
"我啊。"齐之侃喝了一口桃花酒，"我叫齐之侃，实不相瞒，我就是桃花仙。"
蹇宾自然是不信这一套的。

仲堃仪边听故事边喝酒，笑道："真好，真好。"

三.
要说仲堃仪，实在是奇也怪也。
他认识文官仙公孙钤，还认识桃花仙齐之侃，也认识掌乐仙慕容离，但他却不是神仙。
严格来说他其实是神仙，还是官儿特大的财神爷，只不过几年前犯事，给贬下来了，当了一介凡人。
仲堃仪这人特别会说，逢人就让给点钱。
这给钱总要有个理由别人才能心甘情愿，仲堃仪就说："你是不知，我乃谪仙。只是一时潦倒。"
往往人们都听不进他最后一句话，就把这自大的家伙给打出去了。
仲堃仪很是不解，他只是实话实说，为何还要打他？

孟章作为当地的官家公子，没事儿就帮着他爹济贫，树立一点正人形象。
可仲堃仪这人，孟章是真的不想济。
这仲堃仪有几天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回来就看见他坐在自己的破竹席上，左手是一箩筐的煎饼，右手是一箩筐的酒，还有淡淡桃花香，真看不出他是个破落户。
"哟？仲谪仙没钱吃饭有钱买酒啊？"孟章平日没什么兴趣，就爱打击打击仲堃仪。
仲堃仪抿着酒："我这是找桃花仙要来的，你懂什么。"顿了顿，他把酒咽下去，砸吧一口，很是享受，"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不懂了吧。"
孟章没吭声，知道仲堃仪这是在讽刺他。
仲堃仪也不看孟章，兀自高兴喝酒吃饼。
"这酒真这么好喝？"
"对啊。"
"这饼也好吃？"
"不信你尝尝。"
孟章就不应该相信仲堃仪的鬼话。
"唉你干啥吐了啊，这可是我吭哧吭哧十里路搬回来的！"仲堃仪见孟章此举非常不满意，恶狠狠瞅着这个暴殄天物的官家公子。
"行行行，我的不是，我赔给你，请你吃饭总可以了吧。"孟章捂着嘴，还没缓过来。
仲堃仪就等他这句话，不枉他先前演吃饼演的这么入戏。

仲堃仪饿了几天受不了了，菜一段上来就狼吞虎咽，丝毫没了刚才的风流架子。
"你不是谪仙吗？那么没形象。"
仲堃仪反问：“谪仙需要有形象吗？本来就够狼狈了难道还要装样子不成？”
孟章永远都摸不清楚仲堃仪的想法，当然他也不想摸清楚，撇了撇嘴，就这么看着仲堃仪胡吃海塞。
“我悄悄告诉你。”仲堃仪忽然抬起头，招招手示意孟章靠近靠近，待孟章靠近了，凑到他耳边，说，“我真的是个神仙，只是被贬了。”
四.
慕容离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说白了就是非常无聊。
他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凡间，凡间时间过得很快，看着像是快进放戏曲。
公孙钤每次提交卷宗都能看到慕容离百无聊赖，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你说你，也不来帮帮忙，文官都要忙疯了。”
“还是你比较适合这个职位。”
公孙钤苦笑：“仲堃仪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把他财神爷翘了。”
“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钱仙了。”

慕容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凡的。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痞帅痞帅的小伙，还染着一撮紫色挑染，正惊异地看着自己。
那痞帅小伙愣了足足一分钟，迟钝得活像一只大乌龟。
后来慕容离才知道，这痞帅小伙是执明，王二代，请他来的原因是因为和太傅吵架了，一气之下跳起了大神歪打正着。

这会儿执明正给慕容离捶背，客客气气温温和和问着：“阿离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
“不必。”神仙当然不用吃饭，慕容离急着回去，“你请我来，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执明垂着脑袋特委屈。
“我若是实现不了你的愿望，我是回不去的。”慕容离愠怒，皱着眉头。
“那，那阿离帮我飞升吧。”
慕容离暼了眼执明，帝王相，但也就是个守成之君，有大的成就那是绝对不可能。
“难。”
“有多难？”
“难于登天。”
“不是说帝王相很容易飞升的吗？”
“你是个例外。”
五.
陵光这次还没有开始点蜡烛，公孙钤就出现了，一点也不合常理。
"钱仙不都是要丢了钱币后才出现吗？"陵光非常不解，已经很多次怀疑公孙钤不是真正的钱仙了。
"我和他们自然是不一样。"公孙钤也懒得解释了。
"你这次来，不会又是想要通过考试吧？"
"不是。上次你帮我复习，我考的不错，夫子没有打我，我这次是来感谢你的。"陵光把两百根蜡烛一根一根摆正了，继续说，"还有就是，想请你帮我复习一下。"

蹇宾发明了新的烧饼，齐之侃急急忙忙就拿来给仙友分享。
每次齐之侃进破庙就看见公孙钤不是在看卷宗就是在准备看卷宗的节骨眼上。
"别的文官也没见的你那么忙啊？"
公孙钤握了笔，一刻不停，边写边回答："我还得给陵光补习。"
"所以你就把卷宗落到最后了？按照公孙兄你的速度，小小补习难不倒你吧？"
公孙钤笑而不答，继续看，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想和陵光都待一会所以故意教的慢。

陵光在开春三月的时候成了公孙钤的正式信徒。
主要是感念公孙钤帮了他很多次复习，其实他本来就聪明，天生的治世料子，只是公孙钤教他的时候他会更专注些。
陵光点了香火拜了拜，看到公孙钤正坐在自己的神像上看着他，深巷是个老头儿，倒是一点也不像公孙钤。
陵光寻思着等他治世有功之后，一定要给公孙钤重新刻一个神像。

公孙钤邀请陵光在后院子喝酒，喝的是香醇的桃花酒，桃花仙亲自酿的。
陵光看着公孙钤手边还放着煎饼，但是公孙钤一口没动，想来是非常难吃了。
"病就别吃了，吃包子吧。"公孙钤拿了包子给陵光，"我前几天去跟集市上的赵师傅学的。"
陵光咬着包子，公孙钤做的包子和蹇宾做的煎饼差不多，只是公孙钤的包子是咸的。
"听说你考取功名了？"
"嗯。我打算以后慢慢发展，然后做个天璇的副相，我前几天考试的时候见到王上了，王上年纪轻轻，长的跟你可真像。"
"为什么只做个副相？"
陵光笑道："我感觉丞相都是老爷爷。"
公孙钤抿嘴浅笑，忽然想到当初自己飞升的时候，好像也是个副相。
前几天他和齐之侃讨论凡间能成仙的人，其中一个就说到了陵光。
陵光虽然是上辈子的帝王相，虽然飞升不成，但是积了很多德，这辈子又是个副相命，成仙肯定不成问题。
他们还说到了蹇宾，蹇宾虽然做的是煎饼，但那卖的是情怀，好一个超然物外的心态。
还有孟章，官家公子却不醉心车马，放到现世实属难得。
最后还是把执明列入了飞升的范围之内。
"上次慕容发火，那可是拦也拦不住，他是不是之前登记错了，其实他是火神，怎么就掌乐去了呢？"
公孙钤想到这里又重新看向陵光："我在天上等你。"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祝你早日飞升。"
六.
白衣少年每隔三天就来桃花坞买煎饼，雷打不动。
白衣少年是齐之侃，买的煎饼是蹇氏煎饼，其他一律不要。
蹇宾与少年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蹇宾忘了。当然了这是因为桃花仙把他的记忆给抹了。
少年第一次下山的时候，桃花开得正盛，摘了一篮子的桃花递给了蹇宾，想抱花换饼。
蹇宾自然是拒绝的，但是看着齐之侃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看了看根本没人吃的煎饼，还是妥协了。
齐之侃的朋友都被齐之侃带着来吃过蹇宾的煎饼，蓝衣的那位皱着眉头不忍打击，黄衣的那位几天没吃饭饿极了，一口吞了煎饼，红衣的那位以不怎么吃饭为由直接拒绝了。
只有齐之侃乐呵呵吃着，毫不嫌弃大口嚼着。
蹇宾也知道自己的煎饼难吃，但是蹇宾不需要去改，因为他知道总有人会喜欢他的煎饼，比如齐之侃。
齐之侃下山的次数多了，蹇宾也就跟他熟了，齐之侃总是带酒与蹇宾共饮，喝多了就会说胡话。
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他自己说自己是桃花仙，其实他是一介武神，上辈子当了个将军，舍身为国那一天飞升了。
"其实我不想当什么将军，我就想有花有酒过一辈子，仲堃仪上次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但是我觉得吧，可能我当将军的时候最在乎的是国家。"
这个年头没有战乱，蹇宾自然不懂只解沙场为国死的那种悲壮。
齐之侃又说："我现在才明白我在乎的是什么。"不等蹇宾接话，他又说，"是阿蹇，我在乎的只是阿蹇。"

蹇宾吭哧吭哧十里路走到桃花庵的时候，仲堃仪正在和齐之侃吵架。
"阿蹇一定能飞升的！我和公孙兄已经讨论过了。"
"我也能飞升的！这完全不需要讨论！"
齐之侃气急了，从树上摘了桃子砸仲堃仪，然后从树上跳下来。
蹇宾总觉得见过这个画面，不久以前也有个白衣少年从他眼前一跃而下，然后说自己是桃花仙。
"诶齐之侃，你可别动手啊，我打不过你。"仲堃仪见着蹇宾，忙躲在他背后，"我不跟你吵了，孟章还等着我回吃饭呢。"

七.
仲堃仪飞升的时候孟章就在旁边。
那会儿仲堃仪正在狼吞虎咽吃着饭，然后天光乍现，穿过屋顶直直落在了仲堃仪的身上。
光消散的时候就没有破落户了，只有财神爷。
仲堃仪得意洋洋在孟章面前臭显摆："我之前说了吧，我是神仙，让你不信。"
孟章终于相信了，回去就吩咐下人买了一打子的财神爷，拿来扎小人玩。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孟章家有很多财神爷，仲堃仪随便找一个都能上身，现在是无时无刻不在孟章旁边念叨。
“我看你不顺眼。”孟章没看他，搬了套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理论，“你上辈子欠我的。”
仲堃仪却没反驳：“是是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孟章飞升的时候仲堃仪就在旁边。
那会儿孟章在看书写字，忽然天光乍现，穿过了屋顶。
孟章一看原来是财神爷。
财神爷霸气登场，一登场就拽了孟章的手往上飞。
“仲堃仪你干什么？”
“带你去报道，恭喜你，飞升了。”

天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公孙钤带着陵光，正从对面过来。
“公孙兄，恭喜陵小兄弟飞升了啊。”仲堃仪弯着自己的桃花眼笑道。
公孙钤回礼作揖，陵光没理会他。

登记处坐着齐之侃，孟章见过几次，也不陌生，心下想着原来仲堃仪之前所言不假，他的朋友还真都是神仙。
“你想要个什么职位？”齐之侃问。
“啊？”
“随便说什么都行。”
“那就要个财神爷的副手。”仲堃仪抢先回答了。
“？？？”
“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你得跟我后面，被我好好护着才行。”
八.
执明等了很久也飞升。
陵光和孟章已经飞升了，蹇宾过了一段时间也飞升了，执明还是没有动静。
按理说，陵光就是个考功名的，蹇宾就是个卖煎饼的，孟章情况好些，但都不会有帝王相容易飞升。
执明觉得，要么他是个假的王上，要么他就是没找对方法。
慕容仙人成天骂他不争气。

后来又过了几年，执明还是没飞升，陵光孟章蹇宾的庙都已经盖了一座又一座了，执明还是个帝王，没事看看蚂蚁，无聊就放风筝，但是上不了天。

后来慕容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把执明扛到了天上，登记处今日坐着的是陵光。
陵光瞅着慕容离扛了个人上来，翻了个白眼。
"登记，他要飞升。"
"干啥干啥，神仙也是要讲理的。"
慕容离当然知道天上的法度："我渡仙气格给他，你登记就好。"
这么做当然只是表面功夫。
执明看着陵光和慕容离两个人干瞪眼，觉得无趣，又瞅了瞅这天上的风景，觉得单调，这天上还没有人间好呢。
于是执明摆摆手："算了算了，阿离别这样。"
于是执明飞升了。
天上亮堂着看不出什么光来，但是各路神仙都感应到了。
"看来是个争气的，说吧，你要啥职位。"
执明挠着头想了半天："那就封我一个混吃等死仙好了。"

执明成仙之后天天和慕容离腻歪在一起，没事儿就去慕容离的庙里听听小曲儿。
他也觉得慕容离应该是火神，因为慕容离发起火来可以把广寒宫的树烧个干净，只是慕容离不怎么发火而已。
执明后来总结出了经验，为什么他以前老是飞升不了。
一个奔着飞升去飞升的神仙，绝对不是好神仙。
"那你之前为何许愿要飞升？"慕容离很想给他一个棒槌。
执明笑了笑："因为阿离是仙人，我想跟阿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