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财进_

【点梗系列】【08】

中间有一篇裘光的没想好，想到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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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钤寻思着这该找点事情做，他实在是无事可做，可是混吃等死又让他提不起劲。

这时候公孙钤看到了相爷府的招聘。

丞相要招精锐人才给王上留着用。

公孙钤打了个哈欠，想着反正无事可做，于是伸了个懒腰动身离开了淮西。

 

当今正是用人之际，丞相十分看好公孙钤，几番相处下来，丞相打算把公孙钤举荐到天璇王身边。

这天璇王对事事都不伤心，寡淡薄情是出了名，前几日吴老将军这位当朝元老过世，天璇王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他跟我有何关系？”把人给打发了回去。

“这王上啊唯一上心的就是弈棋之类的玩乐事，你多担待着，旁敲侧击一下王上，让他多理理政事。”丞相如是说着，带着公孙钤进了陵光的寝殿。

陵光百无聊赖快要睡着了，见着丞相进来太阳穴疼了疼，看到后面跟着进来了个人更疼了。

“王上，老臣进来发现了一位人才，特来向王上举荐。”

陵光斜眼看着公孙钤：“这件事与孤王无关，孤王不想养他，丞相你带回去吧。”

“王上这怎么能叫养呢？如今国内正是用人之际啊，缺少文臣武将，公孙钤是个好苗子，求之不得呀。”说白了就是让王上赶紧带在身边。

陵光挥了挥衣袖：“文臣又丞相您，武将裘振大将军在外出征，顾十安郎中令平定内部，安稳得很。孤王向来不上心朝政，你也是知道。”

公孙钤在底下静静看着这个没什么精神的王，嘴角勾了勾，这嘴上的功夫倒是不错，就是寡淡了点什么都不在意。

“不若这样，王上不是喜欢弈棋吗？那下官便伺候王上下棋玩乐，不谈正事，王上您看如何？”公孙钤拱手请旨。

陵光撑着下颌，眼中多了几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公孙钤。”

“ 那就让你做个副相。”

这公孙钤最后仍是留在了宫中，伺候着王上下棋玩乐。丞相寻思着横竖公孙钤都在王上身侧，旁敲侧击当是没问题，便也应允告退离去。

 

“王上，您请。”公孙钤落了白子，看着陵光。

陵光执起黑子，却不落子，饶有兴趣看了看公孙钤，把子落下：“你可以不必再孤王身上下那些功夫了。”

“王上为何这么说？”

“如果你想接近孤王，谋个职位，大可不必费心了。孤王不喜欢这些，孤王对任何人也都没有好感。”陵光睥睨了两眼公孙钤，示意公孙钤落子。

公孙钤无奈摇着头：“王上您还真是寡淡，听说您的竹马裘将军塞外出征回来身受重伤，您都不曾去探望？”

“裘振与我相识多年，可是孤王并不觉得他有何特别。”

公孙钤想着，这陵光应该是缺了一根筋，天生情感不发达，对什么都提不起性子，这先天缺陷，挺难治的。

陵光落子：“你定是认为孤王缺了一根筋，如此薄情。孤王可以告诉你，孤王从小就这样，甚至连哭笑都没有过。”

公孙钤寻思着这话有意思，落子：“下官不介意让王上笑一下哭一下。”

胜负已定。

“王上棋艺当真了得，下官自愧不如。”

 

公孙钤进宫已经一月有余，却仍是不见陵光上朝。

丞相见怪不怪，当今天下，谁都没法子劝动这位看着像是六感全失的王上。

但是各路朝臣都急呀，当今天下，天权王励精图治才华了得，天枢王虽然年少贪玩，身边却有个兢兢业业辅佐其治国安邦的仲堃仪，就属天玑最不太平，听闻天玑将军要逼宫了，可是这天玑王和天玑将军向来暧昧，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媳妇过门的小事。

丞相进宫求见，就看到公孙钤和陵光在后花苑钓鱼。

两个人坐在湖心亭的围栏上脚下就是池塘，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你们两个！胡闹！”丞相怒发冲冠，一甩袖子把本来就没坐稳的陵光给推了一把。

这边陵光落水，公孙钤跟着跳了下去捞人，爬上岸两个人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公孙钤想着这下陵光定要生气，却只看见陵光挥了挥袖子，自己走回寝殿换衣服去了。

 

这左试探右试探，陵光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公孙钤生平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一日公孙钤踏着鸡鸣出门，许久不见回来。

陵光醒了之后没见着公孙钤，脸色有些不太好。

公孙钤上集市买完东西回来，看着一群内侍一字排开跪在陵光寝殿门口。

这陵光从未罚过人，今天倒是有火气了。

公孙钤把手里的东西揣好走了进去，就看见陵光头也不梳脸也不洗衣服乱七八糟穿在身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面色阴沉，一看就是生气了。

“王上。”公孙钤靠近陵光，很自然地在陵光跟前坐下，帮陵光正衣冠。

“你去哪儿了？”陵光由着他弄着，问道。

公孙钤笑了笑：“王上这是担心？生气？”

“孤王没有。”

“您有。”

陵光面色好了些，直勾勾地看着公孙钤，要把人给看穿了。

公孙钤无奈从袖口掏出了一包蜜糖。

“这是下官今日去集市熬的糖，最新鲜的，还挺热。”公孙钤说。

“你熬的?”陵光也顾不上洗没洗脸了，接过糖就开始吃。

甜。

“好吃？”

“一般。”

公孙钤看着陵光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跟着笑了：“王上，您笑了。”

“孤王没有，孤王不会笑。”

公孙钤耸肩，像是安慰小孩一样摸了摸陵光的头，又拿起梳子给他梳起大波浪。

“王上今日难得早起，就去上朝吧。”

“孤王对朝政不感兴趣。”

“王上可以看看我和吴小将军互怼，场面会很好玩。”

 

丞相看着终于来上朝的陵光，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这公孙钤什么能耐居然把王上给劝动了？

各路大臣纷纷说起自己的意见，然后公孙副相和吴小将军就怼了起来。

这两人一个文臣一个武将，互相看不大顺眼。

公孙钤嘴快话多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把小将军给训得面红耳赤，这小将军想动手打回去结果又打不过人家。

当今天下四大高手，随性散漫公孙钤，光风霁月仲堃仪，桀骜不驯慕容离，心机套路齐之侃，一个二个都不是好惹的。

 

下朝过后陵光和公孙钤走在回宫的小道上，公孙钤问道：“王上明天还上朝吗？”

“你嘴皮子倒是厉害。”

“那王上不若来和下官比一比？”

“你明日早些叫孤王起床便是。”

 

这朝中是越来越热闹非凡，每天就见着陵光和公孙钤两个人在这怼着，两人嘴上功夫都厉害，陵光虽然不伤心但也是文韬武略样样不输，这一开战其他人连插话的功夫都没有。

到底还是公孙钤厉害，陵光每次都败下阵来，只能无聊地把奏章甩在桌子上：“公孙钤你就不能让着孤王一点？”

“不能。”

 

这如今天璇王会生气了会笑了就是不会哭。

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对他压根没用。

公孙钤给陵光讲故事说：“从前有个君王，他有个竹马，后来君王把他竹马全家杀了，但是他的竹马仍然忠心于他，君王让他去刺杀天下共主，竹马回来之后为了不让君王担这弑君的臭名，自刎了。”

公孙钤看了看快要睡着的陵光：“不觉得难过吗？”

“关我什么事？”

“王上在意的人死了，不会难过吗？”

陵光晃了晃脑袋：“孤王没有在意的人。”

 

翌日，不见公孙钤。

内侍来报，公孙钤死于家中。

陵光听闻消息，眼前氤氲模糊，回过神来，触碰面颊的那只手已被浸湿。

内侍说，公孙钤一直身患旧疾，每日都如同苟活，这件事他并不想让王上知道。

陵光不知为何，或许是多年的眼泪压抑不住了，一并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就这么坐在公孙钤的棺材面前一直哭，公孙钤为了怕他看见，早就命人封了棺材。

“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孤王。”陵光吸了吸鼻子。

他手里是公孙钤写的一封信，已经被泪水晕开了看不清。

“王上，下官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王上能够不再那么寡淡，下官希望王上也能笑能跳能哭能闹，或许王上见着下官死了，也不会掉一滴眼泪，这也只能遗憾，下官终究不是王上重要的人，望王上日后能遇上个能为其哭泣欢笑的人。”

这封信以前用苍劲的笔墨如此写道。

信的主人语气散漫，看不出是遗书，倒像是话家常。

“公孙钤你简直丧尽天良！”陵光眼睛已经肿了，现下很难受，哭完了他也困了，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已经睡着了。

梦里有人给他盖了被子，抱着他换了个软点的床榻。

 

陵光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的肿胀消去了一大半，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有人把自己带回了寝殿，再一瞅，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正在看书的人，不是公孙钤是谁。

“公孙钤？”

公孙钤合上书，笑了笑：“王上。”

“你不是......”

“没死。”公孙钤笑了笑，捏了捏陵光的脸，“下官舍不得。”

“那之前......”

“骗王上的，王上既然为下官哭了，下官很高兴，王上也修的圆满了，能哭能笑能跳能闹了，下官欣慰。”

陵光面色阴沉下来：“你高兴了我可不高兴，孤王这是被骗的，不算是真正的哭。”

“那王上想怎么个哭法？”

“你不耍诈，让孤王哭，就算你赢。”陵光抬了抬下颌，睥睨。

公孙钤莞尔：“这可是王上提的要求，可不要怪下官。”

没等陵光反应过来，嘴角便蔓延起一股清香，人跟着向后倒。

这哭，自然还是哭了。

丞相诧异着，这王上今天，怎么又没来上朝？

公孙钤拱手：“王上说今日身体不适，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