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财进_

第十八集
内侍：大人，行装皆已打点完毕，明日即可启程。
仲堃仪：其他三国使者的行程，可有打听到？
内侍：天玑的齐将军比我们晚一日启程，天权天璇那两位，据说还要晚几日。
仲堃仪：好的我知道了，让大伙出去逛逛吧，难得来一趟，回来晚些也无妨，只要不耽误明天的行程，吩咐下去，都记牢了，不许滋事。
内侍：小的知道了，谢大人。
仲堃仪：下去吧。
内侍：是。

毓埥：昨夜我已见过那人，却是如夜枭所说，是个有意思的人。
长史：王上觉得，此人有几分诚意？
毓埥：起初他主动向我示好，我还颇有戒心，昨夜一谈，加之这几次他传递的消息，倒是让我看到了他合作的诚意。
长史：王上。
毓埥：长史放心，我觉得他有诚意，并非因他向我许的诺，而是因他给我提了个条件。此人有自己所图之事，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事，有所求之人，才好合作。
长史：王上可别忘了，因利而去，万一......
毓埥：我知道。不过此人所图之事，如今，也只能选择我们了。他待人冷漠疏离，表面上看来是因恃才傲物才如此，可夜枭与他接触之后，曾与我提过，此人应该是贵胄，昨夜交谈时，我也仔细留意了他的谈吐举止。再加上夜枭所搜集的情报，此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因受君王宠爱而一步登天的箫师，瑶光，长史可还有些印象？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透了些意思，他还与我说，现下这四国，天权天枢离得太远，天玑有骁勇战将，若我们要北伐，天璇最适合扬刀立威。
长史：天璇从地理位置上讲，的确离我国最近，吴以畏是不在了，但吴之远，即便比不上天玑的齐之侃，应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毓埥：昨夜他给我出了个计策，我觉得值得一试。
长史：计策？

仲堃仪：齐将军。
齐之侃：不知仲先生相约在此处，是有何事啊？
仲堃仪：在下明日就返回本国，今日特意来与齐将军辞行。
齐之侃：我也听说了此事，仲先生要比我们都先行一步，离开遖宿。
仲堃仪：此次遖宿之行，收获颇丰，其中结实齐将军便是之一。
齐之侃：仲先生言重了。
仲堃仪：在下今日过来，一是辞行，二是来感谢齐将军，那日的救命之恩。
齐之侃：那日之事，在下只是碰巧经过，何足挂齿？仲先生的好意，心领了。
仲堃仪：在下只是一介寒士，并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一点心意罢了，前几日在王城集市上看到的，老板说，这是遖宿传说中的一位守护神，可保行者出入平安，我觉得古朴有趣，便买了下来，想赠与齐将军。
齐之侃：仲先生当真是要将此物赠与在下？
齐之侃：仲先生可知，此物是遖宿的赤芒神，它是遖宿将领最喜欢的护身符，遖宿人向它祈求出入平安，更求他保佑出征将领凯旋而归。
仲堃仪：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板跟我说了这么久，可是这遖宿话我听着有些吃力，只听懂了出入入平安这几句。
齐之侃：若是我收了这份礼物，我们两国在起纷争，仲先生可就要后悔了。
仲堃仪：无妨无妨，日后说不定你我还会共同进退，我又怎么会因此而后悔呢？
齐之侃：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仲先生可莫要后悔才好，那在下就谢过仲先生的好意了。

仲堃仪：公孙兄。
公孙钤：仲兄。我听苑中侍从说，你明日就要起程返回天枢？
仲堃仪：正是，立国大典业已结束，我等也盘桓了时日，是时候该回国复命了。
公孙钤：我有意邀请仲兄随我回天璇小住几日，好好叙谈一番，不知仲兄意下如何？
仲堃仪：先行谢过公孙兄的好意，只是两国方向不同，一来一回，怕是要多花上些日子才能回到天枢，我国王上还等着我归国复命呢，实在是不敢耽搁。
公孙钤：原来如此，自然是公务要紧些，那等仲兄日后有空，再来我天璇小住，让我尽一尽地主之仪。
仲堃仪：一定一定。还有些琐事在身，先行告退了。公孙兄后会有期。
公孙钤：仲兄后会有期。

公孙钤：齐将军。
齐之侃：公孙副相。
公孙钤：方才想去齐将军住处拜访，不想在这里巧遇了。
齐之侃：是啊，方才天枢国的仲堃仪仲先生，约我见面辞行。
公孙钤：齐将军与仲先生交情不错啊。
齐之侃：交情不错，那倒没有。只是他那日遇袭时，我刚好在一旁，只是仲先生客气，一直将这件事惦记在心上，方才又来道谢。
公孙钤：那一日的事情在下也听说了，要不是偶遇了齐将军，仲先生是要吃大亏的，感念在心，也是自然，听说齐将军后日就要启程返国了，在下祝齐将军一路平安。
齐之侃：那我也在这里，先谢过公孙副相好意。
公孙钤：齐将军，你我两国与遖宿直接接壤，日后还有很多方面，需要精诚合作，天璇天玑毕竟同出钧天，也算是同气连枝了，兄弟阋墙，才会给外人可乘之机，上次在贵国立国典礼上，在下便已看出，贵国王上真心倚重齐将军，还望齐将军此次回国之后与贵国王上转达我国的心意，我天璇上下，都期盼能与天玑和衷共济。
齐之侃：和衷共济？这天下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战事，都是因为有人贪欲过重，若果大家都能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有兵革之事，还望公孙副相，以后行事前多多思量，切勿总惦记旁人之物。
公孙钤：齐将军的提点，在下记得了，多谢。

莫澜：你们！还有你们！是怎么伺候先生的！先生丢了你们都不知道！一群废物！
内侍：侯爷，先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让我们跟着，小的们哪敢跟着。
莫澜：给我闭嘴！真要是弄丢了先生，小命都没有了。
内侍：侯爷，那个，慕容先生说辰时在这会合，现在时辰还没到，要不您在等等？
莫澜：你说什么？
内侍：辰时在这里会合。
莫澜：辰时在这会合？你怎么不早说啊！
莫澜：先生，先生，您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慕容离：待会我们上车再说吧，方才我在城中遇到了公孙副相，他们也是今日回国，不防和他们结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郡候觉得呢？
莫澜：那好吧，一切都听先生的。公孙副相，左右我们都要路过天璇国，那就结伴而行吧，相互有个照应。
慕容离：昨夜有些睡得不安稳，所以我想上车歇会，等过了首阳驿，我再与先生聊棋。还请先生见谅。
公孙钤：无妨，你先上车歇息。

长史：王上！
毓埥：长史何事如此慌张？
长史：主客来报，天璇送我国的白狼和白鹿，一夜之前全死了！
毓埥：怎么回事啊！！
长史：主客责问照看的奴仆，奴仆说昨夜还好好的，喂的吃食都也与平日无异，没有想到今日一早全死在了笼子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看着也不像是中毒而死。
毓埥：竟有这等怪事。
长史：是啊，我要主客把这件事情压下来，赶紧来请王上示下，这事蹊跷，怕并不简单，王上，会不会是天璇借此事故意羞辱我国，这一开始所送的贺礼就不符合仪制，如今还......
毓埥：无妨，我还在想着，要如何寻个由头，如今也算是天助我也。
长史：王上，是想用那人之计？会不会有些着急啊？
毓埥：也不完全是他的建议，我们不也筹划了多年了吗？这四国使者回国之后，必会向各国王上禀报所见，相比如今他们也在考虑，要如何提防我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做一个小小的试探。
长史：那如今之事，倒是个好借口。
毓埥：你去吩咐人写战术吧，然后送到天璇去。
长史：遵命。

丞相：事情就是这样，遖宿认为我国以将死之物送给他们作为庆贺之礼，是不祥的诅咒，因此他们要讨伐我们天璇，是以雪耻大辱。
汪冏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遖宿只不过找一个开战的借口罢了。
焸栎侯：要不这样，我们还是先议和吧。遖宿呢虽然是边陲，但是也是国富民强，仓促开战，恐是不妥吧。
乙：此言差矣，遖宿本就想找借口与我天璇开战，若我国不应战，岂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
一堆人：臣附议。
陵光：副相，你怎么看？
公孙钤：王上，战书已送到，丞相就召集我等几人商议过，微臣的看法与丞相相同，国礼之事，定是遖宿的借口，早前的遖宿之行，对遖宿的国力也窥到一二，说句不夸张的话，遖宿的国力并不在我天璇之下，此次遖宿开战，定是有所准备要打我天璇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此时我们应战了，那便是入了遖宿的圈套，以下官拙见......
焸栎侯：以下官拙见，还是议和为好。
公孙钤：焸栎侯所言极是。
陵光：丞相，你也是如此看的吗？
丞相：禀王上，臣以为眼下的局势，还是议和为好，即使议和不成，也能为我们调集兵马和筹集粮草争取到一点时间。
陵光：着人拟定议和文书吧。
众臣：臣遵旨。

朝臣：大人，夤夜召我等前来，可是因于遖宿国议和之事？
公孙钤：先前大人收到消息，遖宿国拒绝议和，除非他们的边境守将进入我国关城，寻找他们走失的副将。
甲：真是岂有此理，这遖宿，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公孙钤：据说，我们之前送过的白鹿和白狼暴毙之后，我国与遖宿边境就频发祸事，前几日，遖宿边境守将的副将被人捡到进了我国关城，就再也没有出现。
乙：真是欺人太甚，大人，我们迎战吧，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丞相大人，天璇儿郎也非懦弱之辈，我们迎战吧。大人切莫再犹豫了。
丙：如今之势，看来只有迎战了。
公孙钤：这战事不可避免，我们早作打算，仔细想想，该派何人率军迎战。
众人：这......
丞相：此事，就交给太尉和汪大人去负责办吧，明日就把名单呈上来。

士兵：王上，我军先锋已逼近济州，遵王上之令，这几日按兵不动。
毓埥：天璇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都已经到了济州，本王就不信，他们还沉得住气。
士兵：五日前，天璇国大将军吴之远已领兵直奔济州而来。
毓埥：果真，如那人所言。
大将军：王上，那咱们接下来......
毓埥：依计行事。
士兵：遵命。
毓埥：切记，务必做的像样些。
士兵：是。

群众1：我听说啊，前几日济州营州大捷，今日竟已轮到了扬州，眼看那关城，也快要收复了吧？
群众2：是啊，这遖宿军来势汹汹，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啊。
群众1：虎父无犬子，吴小将军乃将门之后，不愧也有神勇之威啊。

朝臣：如今扬州大捷，眼看我军已经逼近关城。吴小将军就要凯旋而归了，朝廷也该准备庆功宴了。
朝臣2：今日去见丞相，大人他虽说尚未痊愈，但是听闻吴小将军一举拿下扬州，都精神了许多啊。公孙大人，为何不说话啊？
公孙钤：失而复得，我天璇大幸。
朝臣2：公孙大人说得好，天璇大幸。

仲堃仪（拍桌）：说什么遖宿居心叵测，说什么天璇获胜颇有蹊跷！公孙钤！我看你分明没有丝毫诚意，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骗我！利用我！

天璇内侍：老伯，仲大人可有回信？
福伯：诶？你还没走啊，大人没有回信需要传递呀。
天璇内侍：这次也没有回信吗？若是如此，我该如何回复公孙大人？
福伯：不好意思，我家大人这一次，真的没有回信，或许，或许以后都......
天璇内侍：明白了，告辞。

福伯：大人，裔琰从天玑国回来了，说有要事要回禀大人。
仲堃仪：快请。
裔琰：大人。
仲堃仪：怎么样了？
裔琰：按照达人的吩咐，我们的人在天玑国大肆收购黑狐皮和白鹳羽，现在他们王城里，这两样东西的价码上涨了五成不止，莫说这黑狐皮和白鹳羽，就连山里的野兔野猫什么乱七八糟的鸟毛也拿来充数，我们的人妆模作样跟他们砍价，多多少少也收了一些，总之只要他们不再这个时令去耕地犁田，莫说要他们抓黑狐白鹳，就是山鸡兔子，属下认为也并无太大分别。
仲堃仪：很好，切记不能太过，以免惹出什么事端，反而会惹人生疑。
裔琰：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热赐教。
仲堃仪：你说。
裔琰：咱们的人在天玑国将这两样东西价码太高了几倍不止，天枢商会难道不会觉得这么做不对劲吗？
仲堃仪：你都说是后来了，这天枢商会看见这么大一笔买卖自然是蠢蠢欲动了，天枢商会并不知晓我与王上此举的真实目的。
裔琰：原来如此。
仲堃仪：早先我就已经暗地里安排人手潜在天枢商会，散播对我们有利的言论，如今天枢商会还没有赚到钱便已花出许多金银，此时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他们得吃这哑巴亏，天枢商会就算对通事署有何不满，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啊。
裔琰：属下懂了，大人，您要当心啊。
仲堃仪：不碍事，你尽快通知我们的人，从天玑撤回来便是，至于这三大家族，我还得跟王上好好商量商量。

苏翰：臣恳请王上给臣等做主。
孟章：苏上卿这话说的，让本王好生疑惑。又怎么了？举国上下，还有谁敢欺负到苏上卿头上来？难道还有谁比本王还有胆子？
苏翰：通事署以收购黑狐皮白鹳羽为名，利诱天枢商会借给行商们本金，可他们又故意在天玑将黑狐皮白鹳羽的价格提高数倍，致使天枢商会，白白折损了无数钱财。
孟章：敢问苏上卿，本王记得，这天枢商会，应该是你们三家主事的吧？你方才说，通事署故意利诱天枢商会，害你们把本金借给行商，那本王想问一下，这偌大的天枢商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其中所蕴藏的风险吗？还是说，连主事之人都不讲诚信，不知道买卖盈亏自负的道理？嗯？在本王看来，要怪只能怪你们利欲熏心，为了一己私欲，连国政都要拿去谋一谋，没有错，是本王命行商去年纪过收购黑狐皮和白鹳羽，但为的是让他们不思农耕，延误天时给天玑国将来种下祸根，本王与上大夫煞费苦心，你们却钻营着中饱私囊！
苏翰：上大夫？
孟章：没错，上大夫！仲上大夫！
苏翰：王上何意？他有什么资格，成为我天枢的上大夫？
孟章：他现在还不是，但马上就是了，哦，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次天玑国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呕心沥血策划的，本王现在只等天玑国传来确实的消息，马上封他为上大夫。说到这个上大夫的资格嘛，本王想，相比贪得无厌，还是时时刻刻想着发国难财的人而言，仲堃仪，还是够资格的。
苏翰：可是王上，为何对付天玑国，也不与我等商量一番？
孟章：商量什么？你们执掌商会多年，何不算一算你们自己的账，再看一看国库的存余？你们只晓得给自己的家人老小购买黑狐皮白鹳羽过冬用，你们又何曾想到要为国资助行商去收购呢？
苏翰：王上，错怪我等了，若是王上一开始就言明此次行商去天玑的真实目的，我们天枢商会怎会不支持王上呢？
孟章：哦？那苏上卿的意思是？
苏翰：方才是臣失言了。如今王上言明了，臣觉得，是臣愚钝。
孟章：这么说来，那真是误会了，哦，对了，仲堃仪已经跟本王说了，说天枢商会在这次筹划中，天枢商会还是有一点功劳的，本王会记住的。

沈：仲堃仪那小子！当初还真是小瞧了他！
崔：他算计天玑国也就罢了，没想到顺带把我们也算计进去了，被他狠狠地摆了一道，瞧着今日在宫里的情形，王上是对他器重有加，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沈：上卿啊。姓仲那小子马上就要被封为上大夫就要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苏翰：现在说丧气话还为时尚早，那日我派的人没有轻易要了他的命，我就知道，姓仲那小子，远不是这么简单，若再为此事，过度生气，反而不是，为今之计，就是要看看，他接下来给天玑国设下的圈套，能有什么结果，我看哪，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沈：可是他马上就要成为上大夫了！
苏翰：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以目前的形势，咱们三人，再擅自妄动，恐怕又会落入他设下的什么圈套，为今之计，不如稍作休整，且看他如何行事。
崔：苏上卿说得有理，此人心机深沉，王上又对他日益宠信。如今过于针对他，就是摆明与王上作对。
苏翰：如今的王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仲堃仪对天玑的计策，是十拿九稳，拜他为上大夫也无回旋余地，不如就此顺了王上的新意。
沈：难道咱们就看着他平地高升吗？
苏上卿：哼，仲堃仪是一介寒门世子，除了王上，在朝中并无人脉，若他当上了上大夫，接下来，自然会培植自己的人手，到那个时候，咱们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对，绝不能让他的人，也跟着升上去！
崔：苏上卿的意思是，咱们的眼光要放长远点，这，才刚刚开始。
苏翰：没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们记住了，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苏严的死，我此生难忘。怎么会，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