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财进_

第三集

学生1：你够坏的。捉弄他。

学生2（撞到仲堃仪）：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啊！

仲堃仪（躬身）

学生2：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学生1：知道这是哪儿吗？傻在那儿干嘛呢。

仲堃仪：在下只是想来天枢学宫求学，方才多有得罪。

学生2：哎哎哎，看看这是哪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仲堃仪：人都说，这天枢学宫，夫子教的是经史子集，士子学的是礼义廉耻，今日一看，不过尔尔嘛。

苏严：何人在此大放厥词？这天枢学宫的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进得了的。

仲堃仪：哼，我也只是说道理，看阁下，也不过是学宫中的士子，我进不进得了学宫求学，想来不需要阁下首肯吧。

苏严：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只是一介莽夫，也敢附庸风雅？

学生1：嘿，这乡巴佬也配佩剑？兄弟们，咱们把他的剑给卸了！来！

仲堃仪（一堆）

夫子：住手！

众学生：夫子。

仲堃仪：晚辈久仰学宫大名，一心想来求学，逾矩之处，还请海涵。（转身离开）

夫子：等等，你，不是要来求学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仲堃仪：您是？

夫子：老夫，是这个学宫的夫子，我看你目光炯炯，行为也算是周全，跟我进来吧。

旁白：仲堃仪，天枢国寒门子弟，得学宫夫子青眼，入学宫研习数载。

苏翰：王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想要谋夺这天下，打算倚仗何人？我天数虽不算贫瘠，但也不似其他三国那般，国力强盛。您登位不久，国内百废待兴，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逐鹿天下，就不怕天下人，乱嚼舌根吗？

孟章：你放肆！你别忘了，当初的事情，你们也有份！

旁白：孟章，天枢国现任国主，原为天枢王室贵族，在天枢三大门阀世家支持下，迫使前任国主禅位于己。

苏翰：然则，臣等对这天下，并无兴趣。

内侍：禀王上，司空大人求见。

孟章：让他进来。

内侍：是。

凌司空：王上。苏上卿也在啊。看来，我来的不巧。

苏翰：凌司空想必有要事向王上奏报，臣，先退下了。

凌司空：苏上卿，又顶撞王上了？

孟章：此事不提也罢。爱卿代本王去巡视那运河修造，辛苦了。如果今天不是爱卿过来，说不定刚刚本王就将那苏翰，以忤逆论处了。本王现在也算是大权在握，相信处置一个小小的苏翰，并不是什么大事。

凌司空：王上委屈，下官当然知道，但是王上，您已经忍了十几年了，世族把您推上这个位置，您玩玩不可因小失大呀。

孟章：本王知道凌大人你的苦心，也不是不愿意继续容忍他们，可是......

凌司空：世族势力盘根错节，吾王是知道的，杀苏翰的谕令一下，只怕您的王命还没有出宫，他们就已经逼宫问命了，到时候，您，还杀得了苏翰吗？王上想想，是杀一个苏翰，扳倒一个世族重要，还是天枢未来的国策重要？

孟章：凌大人所言甚是。

凌司空：微臣此次回来，有要事禀报。听闻各国都生成要广纳贤才，各国士子纷纷都活跃起来，就连平日潜藏于民间的能人异士，也纷纷投于位高权重者门下，做了食客。

孟章：苏翰此人随可恶，但话却没有说错，我国国力平平，的确很难让他国的能人异士，投奔我国。

凌司空：文臣，善谋。微臣觉得，王上要去学宫里走一走。

孟章：爱卿所言甚是，不过将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爱卿印证一二。

凌司空：哦？

学生1：诶，这一次策论，怎么又是苏严拔得头筹啊。

众人：是啊，三年以来，这榜首都被他一人夺得，怪不得夫子对苏严，不似旁人般严格。可也不得不说，苏师兄的为人啊，实在是过于跋扈了。对对对。

夫子（拍了下仲堃仪的肩）

仲堃仪：啊，夫子。

夫子：这次考试，你位居中游，实属难得呀。

仲堃仪：学生以为，名次还会再靠前一些。

夫子：欲速则不达嘛，你进入学宫也不过才半年时间，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足以证明你的天资并不差呀。

仲堃仪：可是，可是学生觉得还不够啊。

夫子：你呀，你自己有目标是好事，但凡事都要有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仲堃仪：学生受教了。

夫子：为师今天再教你一个词，韬光养晦。

仲堃仪：韬光养晦？学生明白了！

夫子：好，哈哈哈哈哈哈哈，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啊哈哈哈哈。

仲堃仪（心理活动）：韬光养晦......

内侍1：别推我，别推我！

内侍2：你快点！

内侍1：王上！

执明（放下茶杯，不耐烦）：你们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不就是条人命吗？本王脖子都要望断了！

内侍2：你快点啊。

内侍1：王上饶命啊。王上！

太傅：住手！住手！

太傅：王上，你，你怎么玩到阁楼顶上去了？我问你，您可看过臣子的奏报？今日可念过老臣三日前给您留下的文章？

旁白：执明，天璇国现任国主，前任国主之子，仗祖荫，恃天险，终日玩乐不思进取，天权地处西境，物丰财厚，为钧天属国中率先自立为王者。

太傅：哎呀，您如今是王啦，怎么还日日嬉戏呢？

执明：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让太傅在日头底下走这么远的路呢？还不快去倒杯水，给太傅顺顺气。

太傅：哎，王上！王上！王上！

太傅：王上，您听老臣说嘛。

执明（不耐烦）：太傅！朝里的事你们，你们就看着办吧，这些奏折有什么好看的？这些日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本王从小就知道，咱们天权国得上天庇佑，要啥有啥，百姓安居乐业，无事烦忧，本王不勤加玩乐，那不亏啦。地上的东西呢，本王玩得差不多了，本王寻思着上天看看，应该更有意思，再说了，不让那些人试，您的意思，是让本王自己去试啊？

太傅：哎呀王上！各国都在招兵买马，广纳贤才，我国若还安于一隅，迟早要招惹祸患的啊！老臣求王上效仿古人，为我国招揽一些有识之士吧。

执明：好好好，现在就好得很。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那打起仗来，死的是本王的子明，本王，会心疼。难道太傅您就不心痛吗？语气花功夫去外面找什么贤士，还不如替本王寻一些伶人回来，这宫中的丝竹，本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太傅（气晕）

执明：还不快扶太傅去凉亭里休息。

内侍：王上。

执明：什么事啊。

内侍：莫大人求见。

执明：请他进来。

内侍：是。

执明：太傅？太傅？（倒茶，浇水。）

太傅：阿嚏！

执明：太傅，您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没什么事，就不用进宫回禀了。

太傅：王上！

执明：你们俩愣着干嘛？还不快扶太傅回去休息！

太傅：招纳贤才呀王上！要招纳贤才呀王上！招纳贤才呀！

苏严：在下打扰诸位的雅兴了。

学生1：哪里那里，我等师兄弟只是在听苏师兄的高见而已。

苏严：王上新政，人人都可以各抒己见，不知仲师弟有何见解啊？

仲堃仪：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妄言。

夫子：哦，王上，学子们胡乱之言，别放在心上。

孟章：无妨。

苏严：王上新政，字字关乎读书人，你有何不敢说的？

仲堃仪：苏师兄若真想听，在下就妄言几句，王上新政，在下并未细看，但方才苏师兄所言，并不敢苟同，与其说王上新政伤了旧臣的心，动摇了国本，不如说是门阀不愿让利于民，以在下浅见，王上新政，的确削弱了门阀贵族的势力，短期内必回招致他们的不满，但只要王上施政之势强横，用不了许久，便会让天下人知道，这实则是予民以利，予士子以利，予天下文士以利，难道这不正是富民强国之本吗？

众学生：见过夫子。

夫子：你们呐，啊，学宫之地，不好好念书，聚在一块儿，想偷懒吗？

仲堃仪：夫子.....

夫子：刚才你们的讨论，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们在老夫的学宫中学习，少则三五年，多则六七年，好吧，今天索性啊，让你们说说，你们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学生1：夫子，我等师兄弟才疏学浅，不敢胡言，恐污了夫子的耳朵。

夫子：堃仪，你平日少言寡语，啊？今日却侃侃而谈，很有意思嘛，再说点什么给老夫听听。

仲堃仪：父子赎罪，学生也只是一时信口开河。

夫子：让你说你就说嘛，读了这些年的书，你就像当个闷葫芦啊？

仲堃仪：那学生便斗胆妄言几句，不当之处，还望夫子指点。先前学生认为，王上新政，若能利抗阻扰，推行得当，必是富民强国的宏策，不过，以在下浅见，王上只考虑了影响富国强民的根源，却未能在政书中让天下人看到如何施政的策略，只怕天下文士，面对这份政书，还是会有所犹豫的。

孟章：那么依你所见，应该如何行事呢？

仲堃仪：学生认为，吸引天下高士来我天枢为其一，知人善用是为其二。

孟章：你说的话虽有道理，但他国能者，尤其是名声鹊起之士，又为何来我国，屈就这样微末的官职呢？

仲堃仪：学生想问，他国能者名声再大，可熟知我天枢国之民情风貌？若是不知，如何能以己之所学，代君巡守疆域？退一万步，就算他是能者，若不愿屈就，那也只是眼高手低罢了，这样的人，为君者，不用也罢。

苏严：这番言论，听起来好像有理，细细一想，与废话无异。你出身贫寒，自然对这些门阀世家多有怨怼，倘若有朝一日，你得以为官做宰，恐怕比起如今的世族，尤会过之。

仲堃仪：正是因为在下出身贫寒，知道百姓日子的艰辛，更知世族大家，不仅与民争利，还不顾国体根本。

夫子：停停！你们二人再争论下去便不是在论证，而是小孩子吵嘴！王上的新政，你们都知道了？好，就以这个为题，各自回去写一篇策论，让我看看，这么些年，你们都学了哪些治世之道。

众学生：是，夫子。

孟章：刚才那名士子，叫什么名字？

夫子：叫仲堃仪。此子天资并不算高，但他在学习上非常刻苦认真，如今虽不能说是满腹经纶，但在同门中，也算是有见识。

孟章：与他争锋相对的那名士子，我听他话里言辞，像是出自哪个大族？

夫子：叫苏严，是上卿苏翰的侄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王上，你中意仲堃仪？

孟章：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凌司空几日前让本王有空来学宫看看，本王今日得闲就来了，果真是让本王有耳目一新之感，我们天枢国朝堂之上，腐朽之气太重，也是时候添些新人了。

莫澜：微臣拜见王上。

执明：你怎么现在才进宫啊？你可知这几日，本王烦都烦死了。

莫澜：微臣给王上寻得一件稀世珍宝。

执明：什么玩意儿？

莫澜：还请王上赏脸一观。

执明：都下去吧。

莫澜：得此物者得天下，王上。

执明（推开）：莫澜，你可知罪！

莫澜：王上，微臣知罪，微臣知罪，王上，微臣是看王上平日闲得无聊，才花重金寻来给王上玩的，虽然此印有点残缺，可毕竟是天子之印，本想给王上一个惊喜，得此物者得天下。

执明：我说你啊，你闲本王过得太清闲了是吧？平日太傅唠唠叨叨也就算了，你这简直是要本王的命啊！你知不知道让别人知道这印在本王手里，他们会纷纷来抢夺，你这蠢东西。

莫澜：王上，微臣愚昧，微臣知罪，王上赎罪。

执明：我跟你们说了也不懂，你们啊，越来越放肆！

莫澜：您是王上，谁敢在您面前放肆啊。

执明：就属你最放肆！

莫澜：我.....

执明：算了，起来吧。

莫澜：谢王上，王上啊，微臣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做这个县主只不过是仗着祖荫，每日里只晓得吃喝玩乐给王上逗个乐子解个闷子罢了。

执明：天权王城里谁不知道莫县主是风雅妙趣之人，琴棋书画皆通，走鸡斗狗比谁都会玩。

莫澜：王上，您莫要听那些人瞎胡说，那还不是托了王上的福，诶，王上，微臣今日寻访到一名乐师，弹得一手好箜篌，有句话叫什么......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执明：你说的，本王信。本网听说，你喝醉酒，还能听得出乐师有没有弹错调子，你觉得好的乐师，本王有兴趣见见。

莫澜：王上，莫要听那些人瞎胡说，微臣不敢藏私，这不是进宫来请王上嘛，微臣遣人去天枢购入的烈酒也刚刚运回来，王上，今夜可赏脸，到微臣的陋室，饮酒听曲儿去？

执明：去！本王当然得去！每日被太傅烦都烦死了！

莫澜：王上，请吧。

众臣：参见君上。

大司命：参见君上，臣夜观天象，发现我天玑命星大放异彩，光华直逼中垣。

蹇宾：天象是何兆？

大司命：此乃上上大吉之兆啊。君上天命所归，当可立国称王啊。

大司命：参见王上！

众臣：参见王上！

齐之侃（一愣）：参见王上。

蹇宾：既然如此，即日起，我们便为天玑国。择黄道吉日，祭天立国。

众臣：王上圣明。

蹇宾：各位都起来吧。

众臣：谢王上。

蹇宾：此等大事，还赖大司命亲力操持，那便封你为我天玑的国师。

众臣：恭贺大司命升任国师！

大司命：谢王上！臣定不负所期。

蹇宾：还有一事，看诸位，谁可为本王分忧？

众臣：请王上示下。

蹇宾：此次，本王亲往边境巡视，返宫途中连遇数次刺杀，斥候探明，皆是天璇所为，近年来，天璇国力大盛，驻扎于边境的军马翻了一倍有余，你们谁可愿为将，替本王去与之周旋？

国师：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国为先，正好借此立国大典的由头，向其他三国发出国书，想来，这刀兵之事便可暂歇，以后嘛，王上便可从长计议了。

蹇宾：国师说得有理，不过距离庆典尚有些时日，本王还得派一将驻守边境，总不能立国未成，即遇他国兵临城下的窘境吧？那可是要贻笑天下的。

国师：王上圣明，微臣以为，王上身边的近侍齐之侃，隐隐有为大将之风，可堪重任。

蹇宾：可堪此重任？

国师：可堪。

蹇宾：你们以为呢？

众臣：可堪此重任。

蹇宾：国师和诸位大人的高见，齐之侃。

齐之侃：属下在。

蹇宾：那，你就准备拜将吧。

齐之侃：王上......

国师：王上圣明！

众臣：王上圣明！

齐之侃：王上圣明......

苏翰：学宫那小子，是这么说的？

苏严：侄儿不敢期满叔父，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苏翰：哼，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苏严：叔父说的是，那仲堃仪，不过一介平民出身，依仗夫子高看一眼，便信口开河，只是......

苏翰：只是什么？

苏严：那日仲堃仪口若悬河，直指门阀家族与民争利，动摇过本，那番说辞，当场便引得学宫内不少学子附和，只怕这几日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苏翰：哼，这天枢说到底还要靠世家撑起来，便是连孟章也不例外，一介布衣士子，还想反了天不成？你可知道，连天玑这等信奉巫蛊的诸侯，也想要称王了，这天下，果然要乱了。

执明：你平日斗马，本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今日啊，本王跟你玩个新鲜的。

莫澜：王上，您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诶？王上，这羊.......

执明：本王今日就跟你玩个斗羊。

莫澜：斗羊？

执明：你平日斗马，无非是比个脚程，玩厌烦的东西，本王今日斗羊不比脚程，而是比那只羊跳得更高，能把骑在上面的人甩得更远。

莫澜：王上英明。

执明：你们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开始。

执明：跑啊，快点快点，快快快！

太傅：王上，您这几天可是又没有看奏报啊？

执明：我说老太傅，本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您就不要在这他日头底下进宫了，万一出什么事，本王得落得多大的不是啊？

莫澜：对啊，太傅，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该好好在家里颐养天年了，这朝堂的事，交给王上打理就好了呗。

太傅：王上，天玑要举行开国称王的大典了，这国书送进宫少说也有三五日了，您可有看过啊？

执明：天玑？天玑立什么国啊，这大小事情，什么都要卜卦，他们立国与本王何干？

太傅：王上......

执明：随便找人送点珠宝过去就行了吧？

太傅：王上！据老臣所知，其他三国都会派遣使团前往，如今天下大事不明啊，我们天权国不能安于世外，固守一隅，应当派得力之人前往才是啊！

执明：得力之人？莫澜！

莫澜：在。

执明：我看莫澜就是得力之人，他乃一县之主，食一县之邑，乃天下大富大贵之人，我看，派他去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莫澜：多谢王上，谢太傅！

太傅：王上！这出使不是小事，切不可草率啊！王上！

太傅：王上！王上！你且听老臣多说两句啊，这这天下乱局，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过去了！

执明：太傅！本王也跑了半天了，本王累了，本王要回寝宫休息了！您老也早点回去歇息着吧。

太傅：哎呀王上！如果，如果真的是起了战火，咱们天权国就会被其他国家惦记上的！

执明：太傅！您老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天权有天险做屏障，守住昱照关，谁进得来啊？您就安安心心的让本王做个守成之君吧，这天下，本王争不了，也不想争。

太傅：王上，这天下真的会乱哪！

太傅：王上。

执明：来人，把太傅送回去！

太傅：王上，真的会起战火啊王上！起了战火就麻烦了！王上！你，你听老臣的吧！